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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颐 帮美国小孩学中文
非牟利组织旧金山「父母支持公立学校(Parents for Public Schools)」计画主任李家颐,曾任旧金山教育局中文沉浸课程连络员。旧金山的小学很早就有粤语沉浸课程,但国语沉浸课程则是李家颐首先争取成立的。虽然她自己的国语没有粤语流利,但很早就认识到帮助小学生学好国语的重要性。在台北出生的李家颐1岁就移民来美,直到17岁才返台学习国语。

记者问:你17岁时,怎么会想到返台学习国语?

李家颐答:我念中学时,父亲被Crocker银行派到香港开发市场,我们全家跟着搬到香港。我在香港住了两年多,广东话讲得很流利,可是不会说国语。当时我准备到美国上大学,爸妈为了训练我独立生活的能力,就把我送到台湾住几个月。因为台湾离香港很近,有什么事要回家找爸妈,坐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学国语 17岁曾返台

问:在台湾有没有亲友照顾你?

答:父亲的三姐李曼瑰,我叫她「三姑妈」,当时在中国文化学院也就是现在的文化大学担任戏剧系主任。她安排我在文化学院寄读,旁听中文课。我平日住宿舍,周末就去跟我三姑妈住,我的中文在那段期间进步很多。

问:寄读的感觉如何?

答:当时同学们都说国语,可是我只会说英语跟粤语。不过17岁那种年纪,什么事都不担心也不害怕。宿舍里同一间寝室还有其他四个女同学一起住,为了能够跟她们交谈,我必须赶快学会国语。粤语基础对我学国语帮助很大,两三个月之后,我就可以用国语聊天了。不过,来美国上大学以后,很少讲国语,忘了很多。

问:你在台湾住了多久?

答:八个月。

问:你的三姑妈李曼瑰当年是台湾戏剧大师与女权运动的先驱,你跟她学了些什么?

答:要谈三姑妈,得先从我祖父说起。他是广东台山人,遇到传教士,就信了基督教,还创办台山的基督教青年会,1920年代祖父曾经到美国为台山基督教青年会筹款。早年台山没有女孩子上学受教育,祖父就自己办了一所女子小学,让我三个姑妈,也就是我爸爸的三个姊姊,都可以上学。最好笑的是,祖父将这所女子小学交给祖母负责经营管理,可是祖母其实不认识字。三个姑妈当中就是三姑妈唸的书最多,她不但在中国上了大学,还到密西根州立大学留学,后来到哥伦比亚大学与耶鲁大学研究。我从她身上学到两件事,第一是女性可以成就的事情很多,女性不要自我限制;第二是读书受教育非常重要。

爱戏剧 三姑妈影响

问:她的戏剧专业对你有没有影响?

答:当然有。在台湾时,三姑妈的作品上演,她带我去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已经忘掉是哪一齣戏,只记得听不太懂但是很兴奋。戏落幕了,我还到后台去跟演员讲话。来美国以后,我也常参加社区剧团的演出。不过后来年纪大了,自己就不再上台演出,纯粹只当观众。现在都是看西洋戏剧,在纽约一个周末我可以看四齣舞台剧,也曾经到伦敦度假八天,看了13场戏。我最喜欢的是音乐剧,对电影倒没有这么狂热。

问:你们家族里还有其他人爱好戏剧吗?

答:我爸爸李枝荣也很喜欢戏剧。他是岭南大学毕业,当初来美国是为了让我们四个孩子能受良好教育,他刚来时做过清洁工,也在餐厅打过杂工,后来进入Crocker银行从事市场开发,Crocker银行最后被富国银行併购。爸爸在旧金山华埠曾经成立华人戏剧俱乐部,后来改为「中艺舞蹈团」,他是创办人。「中艺舞蹈团」的目标是让年轻华裔有机会认识中华文化,训练他们管理领导的能力,并且提供表演机会,周末假日可以赚点零用钱,就没时间去街头混。像现在旧金山湾区很受欢迎的杂技演员许永强(Wayne Huey)当初就是「中艺舞蹈团」的成员,并且透过「中艺」的协助,到中国学习杂技。我爸爸后来又成立中华表演艺术基金会,我哥哥跟我都是董事会成员,不过这个基金会最近几年没办什么活动。

问:你自己没走上戏剧这条路?

答:(笑)我在柏克莱加大念的是企业管理,毕业后从事经理人训练与企业顾问工作,戏剧是我的业余爱好。结婚后陆续收养了两个孩子,很希望他们学中文,所以就办了周六与暑期中文学校,招收幼稚园年龄不会中文的美国孩子。这所学校没有中文名称,英文校名是 Mandarin Play & Learn(玩耍学国语)。其实2005年我已经发现,旧金山的小学没有教国语的中文沉浸课程,只有粤语沉浸课程,因此非常努力去争取。我帮忙找老师,又帮忙学区跟学校、家长开会,2005年终于在Starr King小学设立了国语中文沉浸课程,第二年Jose Ortega小学也设立这个课程。我自己的国语虽然不够好,但我知道学好国语很重要。

吁家长 到校当义工

问:你又怎么从自己的公司转到「父母支持公立学校」这个非盈利机构上班?

答:我的孩子要上幼稚园时,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为孩子申请学校,透过「父母支持公立学校」的协助,才让孩子顺利申请到幼稚园。其他家长来问我的经验,我就告诉他们。后来「父母支持公立学校」请我担任义工,为其他的家长解释旧金山的学校派位制度。接着在争取成立国语沉浸课程的过程中,旧金山学区聘请我担任联络员一年,因此也有学区的工作经验。 2010年「父母支持公立学校」需要计画主任,问我有没有兴趣。当时正巧我先生开始生病,两个孩子又有情绪问题,我没有时间继续经营自己的事业。「父母支持公立学校」这份工作我很有兴趣,工作时间也比较有弹性,所以我就关掉自己的顾问公司,来这里为家长服务。

问:旧金山学区的入学派位制度很复杂,你如何向家长说明?

答: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们除了解释派位制度的各项规定之外,也告诉家长要及时交出申请表,早点登记,准时到学校。如果第一次分配结果不满意,可以再次提出申请。我也要唿吁家长,多帮忙学校和老师,尽量参加学校的会议,华裔家长还可以到学校多多介绍中华文化。如果需要语言翻译,要让学校知道。旧金山各公立中小学校的整体表现比洛杉矶、圣地亚哥、圣荷西等都市学区的表现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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