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已放榜，孩子们盼到结果，父母们学到功课。

都说人生苦多于乐，那少数的乐多半集中在童年少艾。你我首次尝到严重的失望，可能就在拼升学，尤其升大学这一关。

这堂课，是学习人生有可掌握的，也有不可掌握的事，早学晚学，迟早要学，而且这是柏克莱也无法教给你的。

圣严法师留下不少智慧语，最常被引用就是：「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

向美国长大的青少年解释这话很困难，甚至有人觉得和「美国梦」的追求扞格不入。

可是，当孩子接到一封封以「对不起，我们无法录取你」起头的信，要坐下来和他聊聊今天的失望和明天的作法，这是不错的谈话头。

东湾一位妈妈对我说，为了孩子申请学校，她被知名的升学顾问咨询过一次。坐定之后第一句话，她已明白有太多事情无法掌握。

对方问：「妳和先生在美国念过大学吗? 」意思是：孩子是家里第一个在美国读大学的人吗？

原来，若是家中首位在美读大学，申请有优势。甚至录取机会因而提高。这位妈妈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硕士学位可能成为孩子申请大学的阻碍。她叹：「但这不是我和老公可以改变和掌握的。」

她告诉我孩子申请大学的结果，落点果真如升学顾问所料。「他说预测有九成五的命中率。」这妈妈很讶异人家能够掌握得这么牢实，除叹为观止，也另有番复杂的情绪。

另位名校的应届毕业生也对我提到几个例子，我将之归入「不可掌握」的无奈范畴。

他说，向来靠作弊拿高分的两个同学都进了名校，令人好不平。又有人出手阔绰满身名牌居然能获东岸大学全额的清寒补助。更有人假造了高中时代的义工纪录和「丰功伟绩」骗过名校的主审官。

年轻人向我提出一个挑战：「到底我们要相信什么？能信赖什么？」

如果申请大学的结果是学到了人生的「诈」，美国这个制度太讽刺；但你如何为孩子量身订作无菌室一般的现实社会？

为了外州生、外国人学费可收三万多而加州孩子只须缴一万多，今年加大系统破天荒收了两成八的境外子弟。

又是不可掌握的变化。但想想你和我，当初也这样地来到美国受教育，甚至拿到奖学金，我们不也曾掌握到美国教育制度里优惠的一面，且牢牢抓住了吗？

要告诉子女，世上诚然很多无法掌握之事，幸好你早早就碰上，才能早早紧抓住那些你所能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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