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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鸿安专栏/十五年大变
邓小平当年保证香港「50年不变」,但香港只回归15年,已出现了大变。

所谓50年不变,指的是一国两制的不变,亦即香港的资本主义不变,中国的社会主义不会加诸香港,两者河水不犯井水。15年来,香港的制度表面上维持了不变,但实质上却出现了大变,因为50年不变的实质意义在于「港人治港」和「高度自治」,但是治港的港人,已出了巨变,而高度自治则可能只是低度自治。

在政治上,15年来的最大转变是权力阶层的彻底更换。作为香港元首的特首,终由北京培养了数十年的梁振英担任;负责与特首一起制订治港决策的行政会成员,除了公务员高官,已清一色改为本地左派和亲北京商人;负责立法的立法会议员,也由亲北京人士控制了大局。

政治上的另一大变是政治文化的改变,爱国和支持中央已成为一面倒的政治意识形态,从政者(甚至从商者)稍有异议,就难以生存。民主思想已变得可有可无,民运人士被打成「反建制」,六四烛光集会和民众游行只是民主窗橱而已。但是,世上的先进国家,无不以民主为本,香港却背道而行。

在经济上,15年来的最大转变是,香港从资助中国发展变为依赖中国,每遇经济动盪,就依赖北京救援,完全丧失了独立奋斗的精神。2003年是一个转捩点,那时香港经历了亚洲金融危机、负资产和沙士等事件,社会极度低迷,北京于是开放自由行;自由行让香港恢復稳定,经此一役,仰赖救援的心态从此深种。胡锦涛周末访港,事先已宣布,将再送礼,让香港成为人民币离岸中心,进一步巩固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

自2001年「入世」起,直至金融海啸、美国经济衰退和欧债危机前,中国快速发展,经济大大崛起;在此形势下,蕞尔小岛的香港只能利用贴近中国的优势去发展经济,但是仰赖中国却变为失去自主的根源。

除了政经,「香港价值」也受到空前的挑战。香港向来以自由、法治、勤奋和廉洁作为根本价值,但是这些价值在15年中国化的过程中受到重大挑战。以最核心的法治为例,特首(曾荫权)、高官(前政务司许仕仁)和大地产商(新鸿基郭氏兄弟)都因为涉及贪贿而被查;特首候选人唐英年被揭发违规僭建,而藉此批唐的特首当选人梁振英,也同样被揭违规僭建。如何处理权贵的违规事件,将反映出香港的法治底线。

易经的智慧显示,事物不可能不变,50年不变只是一种策略而已。那么,未来15年,香港又将如何转变?笔者有一种乐观之心,认为中国的政经不可能不变(经济发展必将令庞大的中国中产发生质变);当中国起变化时,香港也就随之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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