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筹办12年国教免试升学，原本一件好事，因技术上的细节，弄到民怨四起。最近大家骂得最兇的是把「服务学习」列入超额比序积分项目。

早年就离开台湾的人必定看不懂现在的教育制度。过去一场联考定江山，招致批评。但没有人怀疑联考这种「一刀切」的公平性。后来七改八改，新的弊端出现，大人小孩无所适从。

但凡不是十个萝蔔去填十个坑，就必定有淘汰。所谓超额比序积分，关键在个「比」字，有「比」就有压力。所以，国中（初中）孩子就得跟人比当志工、社区服务。「担任干部」也有得比，当个服务股长也能加分。

是否听来熟悉？见多识广的台湾人早就说了，「就是美国用的那一套啦！」

美国孩子讲究当义工、要有领导力。父母听到volunteer 和leadership这两个字都肃然起敬。

李家同校长受访时问：初中生能当什么志工？难不成大家都来扫地？他质疑功利之心驱使孩子当志工。为了加分，也为了争取有限志工名额，家长得去排队，替子女抢到当个小小志工的机会。

美国呢？真足以为表率吗？

美国文化强调义工精神，家长习惯到学校帮忙，大公司鼓励员工当义工，给假又捐钱；从扶轮社到童子军，义工制度搭起了建构这个社会的鹰架。

但是，高中生为了申请大学时资历好看、写文章自荐时有材料发挥，用尽心机当义工的现象也存在。亚裔普遍注重升学，甘心乐意花大钱为孩子补习功课，当然更孜孜营营帮孩子圆义工梦。

英文字overkill足以说明这现象。勉强译成中文，叫作「矫枉过正」。于是我们听过有机构收费替青少年安排到公家构机去无薪实习，也看到有孩子千里迢迢飞到大陆或台湾去偏远小学教英文，但你问他为何要去？他告诉你「这样我申请大学履历表才好看。」

服务于医院的友人说，这年头青少年申请到医院当义工已经不容易，僧多而粥少，何况也要尊重病人维护隐私的要求，除医护人员，人家并不愿陌生人接近。曾问一位得不到义工机会的青少年为何要来，他答说因为有利将来申请医学院！

其实，孩子能学到不自私、利他，都是值得，即使动机不纯，也不算错。家长如能以身作则，当志工不为功利取向，对子女品格的养成才有意义。

我最动容的是，当把台湾初中生抢着当志工的事讲给女儿听，17岁的她回答：「想帮助别人，不会找不到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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