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民 献声体育做自己
从张德培到林书豪，美国出生的亚裔运动员，在职业体坛如凤毛麟角。其实，在场边採访、报导的亚裔体育新闻工作者，同样是难得一见的稀有动物。这种情况在亚裔人口众多的旧金山湾区也不例外。今年38岁的梁俊民（Ryan Leong）就是这样的「异类」。在KCBS全天候新闻广播电台以及CBS电视新闻，不时都可以听到这位华裔体育新闻播报员，棒球、篮球、美式足球和冰球样样精通。梁俊民1998年投入广播至今，虽然历经新闻业的动盪和萎缩，仍然凭着对体育新闻的热忱和专业，坚持走自己喜欢的路。
记者问：最初如何开始体育新闻广播的工作？
梁俊民答：我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对广播新闻产生兴趣。我喜欢採访报导，但是又不喜欢太过严肃枯燥的一般新闻，所以觉得体育新闻最适合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做过一些银行行员等工作，一边寻找做广播的机会。到了1998年，我在旧金山巨人队的豪华包厢售票处工作的时候，认识一位当时的自由广播新闻工作者，他帮助我取得旧金山巨人队的记者证，我就从那时候开始採访巨人队。
问：你小时候就是球迷吗？
答：其实我长大的过程中并不非常热中体育。我爸爸很喜欢职业运动，长大的过程中他经常带我去看各种球赛。他自己是忠实的巨人队球迷，我反而很注意屋崙运动家队。不过我在旧金山出生长大，严格说来还是个巨人球迷。
★投身新闻业 全家支持
问：一般华人的家长都希望孩子当医生或律师，家人对你从事体育新闻工作的看法是什么？
答：其实我爸爸自己是执业医生，不过我爸妈不在乎这些。我有一个表哥是医生，但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能强迫一个人做他没有兴趣的工作。我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哥哥，是旧金山警察。全家人都很支持我，鼓励我继续从事新闻业，他们都希望我做能让自己开心的工作。
问：你的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吗？你小时候有没有被逼着去上中文课？
答：我家从外婆到父母都是在美国生的，所以我算是第三或第四代的华裔移民。爸爸虽然在美国出生，但是国语和广东话都很流利，可以讲中文帮病人看病。小时候爸妈也会送我去上中文学校，我非常讨厌中文学校，学了好多年什么也没学到。不过或许还好是这样，如果我学了很多中文，讲英文的腔调有一点不一样的话，说不定就没办法做广播了。
问：在你看来，为什么体育新闻界的亚裔这么少？
答：因为这种工作不够实际（Practical）。一般而言亚裔文化重视实际的工作，最要紧的是收入要稳定。所以大家都要孩子拿史丹福、哈佛或柏克莱的学位，出社会以后要当医师、律师、电脑工程师或从商，因为这些都是成功的行业。我想很多喜欢新闻工作的亚裔受不到鼓励，而且在长大的过程中，也缺乏这种行业中的榜样。湾区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华裔电视体育主播关振武（Rick Quan）。大部分的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熟悉的行业。
★待遇不稳定 加倍努力
问：所以做体育新闻广播的工作很不稳定？
答：我从1998年开始就以自由撰稿人的身分，帮本地的KCBS新闻电台、CBS电视台，以及全国性的美联社、ESPN等媒体录制体育新闻片段以及路况。但是一直到2009年，才开始在为这些媒体制作新闻内容的Metro Network公司有正式的职务。但是我才刚接到通知，Metro因为被其他公司併购，要裁员，所以我又恢復自由撰稿人的身分了。
虽然十多年来我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但是这么不稳定确实让人感到非常挫折。有些人进入这个行业比较快，但是大体来说，新闻媒体现在是很困难的行业，薪水也远不及过去高。拥有这些新闻频道的公司也不在乎，公司越来越大，新闻工作者的待遇却越来越差。
像Clear Channel和Cumulus这些大公司，他们的财力雄厚，但只在乎赚不赚钱。现在大家在电台能听到的人，或许不全都是最有才华的。但是大家愿意接受很低的工资，公司只管赚钱，没有其他的标准。
以前美国的媒体有反托拉斯规范，后来规范解除，有财力的公司马上买下更多电台，形成垄断市场。广播节目内容严重缺乏多元化。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被裁员，就表示原来已经非常少的亚裔体育新闻工作者，又少了一个。
问：广播界亚裔这么少，你在工作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自己必须加倍努力，证明自己？
答：当然会。因为从事体育新闻的亚裔很少，别人会会怀疑你的经验是哪里来的？怎么会了解各种不同的体育项目？和各种其他的行业都一样，如果你够聪明，能够学会这种行业，磨练自己的技能，就能向别人证明你的能力。
★和球员访谈 乐趣无穷
问：从事体育新闻最大的乐趣在哪里？
答：能够在球场里看到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能和球员谈话。能够在KCBS全新闻频道让整个北加州都听得到，也有机会在CBS电视台上节目谈体育，感觉也很棒。在新闻界能获得别人一生无法有的珍贵体验，非常值得。
不过现在报导体育不如以前有乐趣了。现在体育牵涉到的金钱实在太庞大，体育新闻的本质也跟着改变了，越来越不重视球赛本身。每天报的都是球员的亿万合约，或者球员和球队老闆之间的争议，球场上谁输谁赢越来越不重要了。
而且现在有太多不同的运动，我们每天都有收不完的新闻稿，大家都要透过各种媒体吸引注意力。我觉得Twitter和Facebook让大家更容易分心。每天要注意那么多Twitter讯息和Facebook状态更新，观众对讯息的注意力变得非常短，没有时间思考。
现在的环境变化这么快，每个人的手机都可以录音、录影，每个人都可以做新闻。这样有害也有益。大家可以用更多方式获得新闻，每个人都可以立刻对全世界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真正的新闻和随意的发言，也全都混在一起了。
问：你比较喜欢广播还是电视？
电视也不错，可以立刻被认得，对建立我的工作经历很有帮助。不过我进入新闻界，也不是为了出名。相比起来我比较喜欢广播，以声音把讯息传达出去，比较单纯。人家说广播是「精神的剧场」（theater of the mind），听众从你的声音可以有很多想像的空间。有很多人跟我说，我的样子跟他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这很有趣。
★巨人队夺魁 最是难忘
问：採访体育十多年，最难忘的经验是什么？
答：最难忘的还是2010年巨人队赢得世界大赛冠军。身为土生土长的旧金山人，我跟很多人一样，以为这辈子看不到巨人队拿冠军。他们每年都很强，但是每年似乎都缺了点什么。好比去年，他们也挺强，可是不够强。赢世界大赛的那年终于够强了，投手表现好，运气也好，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得分，终于拿到西迁50多年来的第一座冠军。身为本地人，确实感觉到很大的骄傲。
旧金山有很多全世界各地来的人，但对本地人来说，确实是非常特别，在採访的时候当然也会想到这些。毕竟除了盖一座历史性地标以外，能让一座城市的市民感受到最自豪的，就是球队拿冠军了。
问：新闻工作者要保持客观中立，在球迷和记者的身分中间，会不会很难拿捏？
答：对我来说不会。我本来就不是那么狂热的球迷。在记者席的新闻工作者，每天採访同一支球队，当然也希望巨人队表现好，但是我们并不像以前一样是球迷了。
问：在记者席的位置虽好，但是不能加油也不能欢唿。会想念单纯做球迷的时光吗？
答：我不会。当你成为记者之后，你就放弃了在球场里欢唿加油的权利。而且我现在对球赛了解了太多，也很难再回去做个球迷了。就好像坐飞机习惯飞头等舱之后，就不会想回去坐经济舱了。
★棒球超完美 如交响乐
问：四种职业运动你都採访，有没有哪一种特别喜欢？
答：我最喜欢採访的还是棒球和冰球。冰球非常快速，一定要在现场，才能感受到那种速度。篮球和美式足球所有人都很关注，但对我来说就是没那么有趣。
棒球竞赛的方式、户外的环境、比赛的节奏、规则都很棒，好像交响乐一样。棒球规则这么多年来很少有改变，证明棒球比赛的方式相当完美。其他运动的规则有许多重大的改变，相比之下，棒球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运动。
问：那採访没有兴趣的运动会不会很困难？
答：是挺困难，必须要强迫自己去採访。不过这就好像在学校的时候，有些学科特别让我感兴趣，有些觉得很无聊，但是还是要念，还是可以拿到好成绩。
★球员变朋友 美好经验
问：还有哪些经验是让你最珍惜的？
答：虽然这种状况很少，不过偶尔我会遇到一些谈得来的球员，跟他们说话并不感觉是在採访，反而比较像是一般人在聊天。好比以前效力金州战士队的Antawn Jamison，我以前就很喜欢和他谈话。后来他被交易，来屋崙打球时我去休息室採访，他还记得我。能够认识职业球员以外的另一面，是很美好的经验，但是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现在的球员赚太多钱，他们认为不需要和媒体说太多，这种现象很明显。
●亚裔加油! 盼林来疯成潮流
问：跟你聊天一定不能不提林书豪。去年他在战士队，你整季採访他。你怎么看「林来疯」？
答：他的热潮现在比较淡了。我认为林书豪是很不错的球员，但是他不会持续热潮高峰时期的表现。因为那时候是纽约尼克队没有任何人可以上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让他挑大梁。不过我很高兴他去了纽约，全国性的曝光率比在湾区高太多了。
我希望他会掀起一种潮流，让更多亚裔年轻人能够勇于尝试不同的行业，而不只是我们之前聊到的那些职业。
美国社会对亚裔运动员仍然有很多成见，要不是认为他们运动能力不如其他族裔，就是认为他们只擅长网球或高尔夫等部分运动项目。很多亚裔孩子都得不到表现的机会，好比林书豪高中毕业如果去了史丹福，他就要坐板凳，所以他才选择去哈佛。林书豪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亚裔，他能成功已经有很大的影响，我只希望他不要就此销声匿迹，让大家把他给忘了。
问：所以如果20年后NBA有十几二十位亚裔球员，你不会感到惊讶？
答：不会。如果真能这样很棒。NBA是全球性的运动，有各种族裔的球员对联盟只有好处。其实在美国，不久之前非裔什么运动都不能参与，现在篮球和美式足球主要都是非裔球员。棒球也已经从很多非裔，演变到现在主要是白人、拉丁裔和亚洲来的亚裔，虽然美国生的亚裔棒球员还是很少，但这证明了体育界族裔的比例不断在改变。
问：身为亚裔体育新闻记者，看到亚裔球员有好的表现，你会不会感觉特别高兴？
答：当然也会感到骄傲。不管是体育还是新闻，因为人们在这个行业里没有见过亚裔，所以不知道我们也能做这种工作。有人能打破这种成见，身为亚裔都会引以为荣。
记者问：最初如何开始体育新闻广播的工作？
梁俊民答：我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对广播新闻产生兴趣。我喜欢採访报导，但是又不喜欢太过严肃枯燥的一般新闻，所以觉得体育新闻最适合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做过一些银行行员等工作，一边寻找做广播的机会。到了1998年，我在旧金山巨人队的豪华包厢售票处工作的时候，认识一位当时的自由广播新闻工作者，他帮助我取得旧金山巨人队的记者证，我就从那时候开始採访巨人队。
问：你小时候就是球迷吗？
答：其实我长大的过程中并不非常热中体育。我爸爸很喜欢职业运动，长大的过程中他经常带我去看各种球赛。他自己是忠实的巨人队球迷，我反而很注意屋崙运动家队。不过我在旧金山出生长大，严格说来还是个巨人球迷。
★投身新闻业 全家支持
问：一般华人的家长都希望孩子当医生或律师，家人对你从事体育新闻工作的看法是什么？
答：其实我爸爸自己是执业医生，不过我爸妈不在乎这些。我有一个表哥是医生，但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能强迫一个人做他没有兴趣的工作。我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哥哥，是旧金山警察。全家人都很支持我，鼓励我继续从事新闻业，他们都希望我做能让自己开心的工作。
问：你的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吗？你小时候有没有被逼着去上中文课？
答：我家从外婆到父母都是在美国生的，所以我算是第三或第四代的华裔移民。爸爸虽然在美国出生，但是国语和广东话都很流利，可以讲中文帮病人看病。小时候爸妈也会送我去上中文学校，我非常讨厌中文学校，学了好多年什么也没学到。不过或许还好是这样，如果我学了很多中文，讲英文的腔调有一点不一样的话，说不定就没办法做广播了。
问：在你看来，为什么体育新闻界的亚裔这么少？
答：因为这种工作不够实际（Practical）。一般而言亚裔文化重视实际的工作，最要紧的是收入要稳定。所以大家都要孩子拿史丹福、哈佛或柏克莱的学位，出社会以后要当医师、律师、电脑工程师或从商，因为这些都是成功的行业。我想很多喜欢新闻工作的亚裔受不到鼓励，而且在长大的过程中，也缺乏这种行业中的榜样。湾区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华裔电视体育主播关振武（Rick Quan）。大部分的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熟悉的行业。
★待遇不稳定 加倍努力
问：所以做体育新闻广播的工作很不稳定？
答：我从1998年开始就以自由撰稿人的身分，帮本地的KCBS新闻电台、CBS电视台，以及全国性的美联社、ESPN等媒体录制体育新闻片段以及路况。但是一直到2009年，才开始在为这些媒体制作新闻内容的Metro Network公司有正式的职务。但是我才刚接到通知，Metro因为被其他公司併购，要裁员，所以我又恢復自由撰稿人的身分了。
虽然十多年来我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但是这么不稳定确实让人感到非常挫折。有些人进入这个行业比较快，但是大体来说，新闻媒体现在是很困难的行业，薪水也远不及过去高。拥有这些新闻频道的公司也不在乎，公司越来越大，新闻工作者的待遇却越来越差。
像Clear Channel和Cumulus这些大公司，他们的财力雄厚，但只在乎赚不赚钱。现在大家在电台能听到的人，或许不全都是最有才华的。但是大家愿意接受很低的工资，公司只管赚钱，没有其他的标准。
以前美国的媒体有反托拉斯规范，后来规范解除，有财力的公司马上买下更多电台，形成垄断市场。广播节目内容严重缺乏多元化。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被裁员，就表示原来已经非常少的亚裔体育新闻工作者，又少了一个。
问：广播界亚裔这么少，你在工作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自己必须加倍努力，证明自己？
答：当然会。因为从事体育新闻的亚裔很少，别人会会怀疑你的经验是哪里来的？怎么会了解各种不同的体育项目？和各种其他的行业都一样，如果你够聪明，能够学会这种行业，磨练自己的技能，就能向别人证明你的能力。
★和球员访谈 乐趣无穷
问：从事体育新闻最大的乐趣在哪里？
答：能够在球场里看到其他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能和球员谈话。能够在KCBS全新闻频道让整个北加州都听得到，也有机会在CBS电视台上节目谈体育，感觉也很棒。在新闻界能获得别人一生无法有的珍贵体验，非常值得。
不过现在报导体育不如以前有乐趣了。现在体育牵涉到的金钱实在太庞大，体育新闻的本质也跟着改变了，越来越不重视球赛本身。每天报的都是球员的亿万合约，或者球员和球队老闆之间的争议，球场上谁输谁赢越来越不重要了。
而且现在有太多不同的运动，我们每天都有收不完的新闻稿，大家都要透过各种媒体吸引注意力。我觉得Twitter和Facebook让大家更容易分心。每天要注意那么多Twitter讯息和Facebook状态更新，观众对讯息的注意力变得非常短，没有时间思考。
现在的环境变化这么快，每个人的手机都可以录音、录影，每个人都可以做新闻。这样有害也有益。大家可以用更多方式获得新闻，每个人都可以立刻对全世界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真正的新闻和随意的发言，也全都混在一起了。
问：你比较喜欢广播还是电视？
电视也不错，可以立刻被认得，对建立我的工作经历很有帮助。不过我进入新闻界，也不是为了出名。相比起来我比较喜欢广播，以声音把讯息传达出去，比较单纯。人家说广播是「精神的剧场」（theater of the mind），听众从你的声音可以有很多想像的空间。有很多人跟我说，我的样子跟他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这很有趣。
★巨人队夺魁 最是难忘
问：採访体育十多年，最难忘的经验是什么？
答：最难忘的还是2010年巨人队赢得世界大赛冠军。身为土生土长的旧金山人，我跟很多人一样，以为这辈子看不到巨人队拿冠军。他们每年都很强，但是每年似乎都缺了点什么。好比去年，他们也挺强，可是不够强。赢世界大赛的那年终于够强了，投手表现好，运气也好，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得分，终于拿到西迁50多年来的第一座冠军。身为本地人，确实感觉到很大的骄傲。
旧金山有很多全世界各地来的人，但对本地人来说，确实是非常特别，在採访的时候当然也会想到这些。毕竟除了盖一座历史性地标以外，能让一座城市的市民感受到最自豪的，就是球队拿冠军了。
问：新闻工作者要保持客观中立，在球迷和记者的身分中间，会不会很难拿捏？
答：对我来说不会。我本来就不是那么狂热的球迷。在记者席的新闻工作者，每天採访同一支球队，当然也希望巨人队表现好，但是我们并不像以前一样是球迷了。
问：在记者席的位置虽好，但是不能加油也不能欢唿。会想念单纯做球迷的时光吗？
答：我不会。当你成为记者之后，你就放弃了在球场里欢唿加油的权利。而且我现在对球赛了解了太多，也很难再回去做个球迷了。就好像坐飞机习惯飞头等舱之后，就不会想回去坐经济舱了。
★棒球超完美 如交响乐
问：四种职业运动你都採访，有没有哪一种特别喜欢？
答：我最喜欢採访的还是棒球和冰球。冰球非常快速，一定要在现场，才能感受到那种速度。篮球和美式足球所有人都很关注，但对我来说就是没那么有趣。
棒球竞赛的方式、户外的环境、比赛的节奏、规则都很棒，好像交响乐一样。棒球规则这么多年来很少有改变，证明棒球比赛的方式相当完美。其他运动的规则有许多重大的改变，相比之下，棒球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运动。
问：那採访没有兴趣的运动会不会很困难？
答：是挺困难，必须要强迫自己去採访。不过这就好像在学校的时候，有些学科特别让我感兴趣，有些觉得很无聊，但是还是要念，还是可以拿到好成绩。
★球员变朋友 美好经验
问：还有哪些经验是让你最珍惜的？
答：虽然这种状况很少，不过偶尔我会遇到一些谈得来的球员，跟他们说话并不感觉是在採访，反而比较像是一般人在聊天。好比以前效力金州战士队的Antawn Jamison，我以前就很喜欢和他谈话。后来他被交易，来屋崙打球时我去休息室採访，他还记得我。能够认识职业球员以外的另一面，是很美好的经验，但是这种情况越来越少了。现在的球员赚太多钱，他们认为不需要和媒体说太多，这种现象很明显。
●亚裔加油! 盼林来疯成潮流
问：跟你聊天一定不能不提林书豪。去年他在战士队，你整季採访他。你怎么看「林来疯」？
答：他的热潮现在比较淡了。我认为林书豪是很不错的球员，但是他不会持续热潮高峰时期的表现。因为那时候是纽约尼克队没有任何人可以上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让他挑大梁。不过我很高兴他去了纽约，全国性的曝光率比在湾区高太多了。
我希望他会掀起一种潮流，让更多亚裔年轻人能够勇于尝试不同的行业，而不只是我们之前聊到的那些职业。
美国社会对亚裔运动员仍然有很多成见，要不是认为他们运动能力不如其他族裔，就是认为他们只擅长网球或高尔夫等部分运动项目。很多亚裔孩子都得不到表现的机会，好比林书豪高中毕业如果去了史丹福，他就要坐板凳，所以他才选择去哈佛。林书豪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亚裔，他能成功已经有很大的影响，我只希望他不要就此销声匿迹，让大家把他给忘了。
问：所以如果20年后NBA有十几二十位亚裔球员，你不会感到惊讶？
答：不会。如果真能这样很棒。NBA是全球性的运动，有各种族裔的球员对联盟只有好处。其实在美国，不久之前非裔什么运动都不能参与，现在篮球和美式足球主要都是非裔球员。棒球也已经从很多非裔，演变到现在主要是白人、拉丁裔和亚洲来的亚裔，虽然美国生的亚裔棒球员还是很少，但这证明了体育界族裔的比例不断在改变。
问：身为亚裔体育新闻记者，看到亚裔球员有好的表现，你会不会感觉特别高兴？
答：当然也会感到骄傲。不管是体育还是新闻，因为人们在这个行业里没有见过亚裔，所以不知道我们也能做这种工作。有人能打破这种成见，身为亚裔都会引以为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