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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沙能开发成小香港?
中国政府6月21日宣布设立隶属海南省的三沙市,统一管辖南中国海的西沙群岛、中沙群岛与南沙群岛。消息曝光后立即引起国际间,特别是南海沿岸国的高度关注。中国网民一致称快,咸认这是北京对拥有南海主权最实质性的宣示。有人甚至绘出三沙市政府所在地永兴岛的「未来开发想像图」,将这个面积仅2.1平方公里的小岛画成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俨然一座「小香港」。

事实上,南海诸岛中的任何一处陆地,永远不可能出现这幅「想像图」所描绘的景致。这些蕞尔小岛除永兴岛、东岛与中建岛三处超过一平方公里外,均非常「袖珍」,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就能摆下两、三个岛。而且,各岛既无充足淡水,又无坚实的地质基础,只比海平面高出2.6米至9米,有的岛在大潮来袭时甚至会被局部淹没。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建成人口众多的城镇?

记者曾三次採访今天的三沙市,对「岛情」知之甚详。目前该市范围内由中国实际占领并管辖的主要是西沙群岛(西方称Paracel Is.)。而西沙群岛的29个岛屿与沙洲中,只有七处有人(居民或驻军)常住,即永兴岛、东岛、中建岛、珊瑚岛、琛航岛、金银岛与石岛;另有两处(赵述岛与「七连屿」中的北岛)有渔民暂住。

由于岛上基本没有淡水,从天而降的雨水就成为可饮的甘霖。地处热带的南海其实降雨量十分丰沛,但岛毕竟太小,雨水刚洒下就流失,所以岛上的房舍大多将屋顶设计成漏斗状以承接雨水,并有管道通往地下室的储水池。如果访客在岛上获赠一盆去年的雨水供洗濯之用,那已是相当高的礼遇。否则用岛上的井水洗脸,会留下黏腻不爽的感觉,很不舒服。前几年永兴岛有海水淡化厂落成投产,但毕竟太昂贵,无法惠及其余各小岛。

三沙市主岛永兴离海南省三亚市182浬(333公里),西沙各岛之间最近七浬(13公里),最远104浬(193公里),所以船是最主要交通工具。南海经常风急浪高,晕船是每位岛民难免的痛苦经历。

三沙市各岛成陆时间不算太长,本来除了鸟类,没有其他动物。登岛定居的人类带来了牛、羊、猪,也有不少老鼠随着货物「偷渡」上岛。为了灭鼠,士兵们请来了猫,没想到猫除了捉老鼠,还能大量繁殖,以致岛上野猫成灾。

第二大岛东岛有茂密的森林,栖息林中的黄牛据说最早由清末广东水师提督李准视察南海时带来放养。因为长期的近亲繁殖,这些黄牛体格明显退化,个头不比猪大多少。目前东岛的黄牛分为两群,每群约有50头上下,由于驻军不时猎食,牛对人非常惊惧,只有在深夜才能看到牠们到岛中部小湖饮水的身影。

广东人称举止不端、思想淫邪为「咸湿」,南海的海风却真是「又咸又湿」。各岛房屋的金属部件如门窗铰链等,必须每年更换,否则就会銹蚀得一塌煳涂。这为舰艇与其他武器装备的维护造成很大困难。损伤舰艇的另一「杀手」是附生的海蛎,一个航次归来,船体上就长满了这些带壳的「不速之客」。刚大修出厂的150吨砲艇能开33节(即时速33浬),在西沙执勤半年就只能开22节到24节,原因就是艇体附生物太多。

西沙各设防岛屿中,离主岛永兴最远的是偏处西南的中建岛(得名于中华民国军舰「中建号」),这里比较靠近越南,也是航道要冲。越战后期曾有美军万吨级运输舰「潘德顿军士号」(USNS Sgt.Jack Pendleton)在此搁浅,美国人乘救援直升机安然离去,却把巨舰就此遗弃。四年后中国解放军登上中建岛设防,在营房竣工前,官兵就住在这艘美国军舰上,总共住了1000多个日夜。

目前中建岛驻有一个齐装满员的守备队,三层楼的营房包围着500平方米的天井。岛上寸草不生,生活比较单调。越南多次派武装船接近该岛,滋事挑衅,先后被守军俘获两艘。若遇到恶劣天气,供给船无法按时驶来,岛上就会有「断顿」之虞。这时,吸菸者就要满岛捡拾抽过的菸蒂,伙食就要降低标准。好在这一带盛产石斑鱼,钓鱼可解燃眉之急。

「人在阵地在,岛在国旗在」,是中建岛上人人皆知一句誓言。上级对守军的要求是:在敌人来犯时无论如何坚守40分钟,哪怕只剩最后一兵一卒,也要阻滞敌军登岛。援军最快可在40分钟之后抵达,歼敌于海上或滩头。南海戍守三沙市的官兵,都面临着类似的严峻考验,随时准备献出血肉之躯,御敌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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