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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孝维 为亚裔血癌患者请命
在美国推动少数族裔进行骨髓捐赠登记,美亚骨髓捐赠会(Asian American Donation Program,AADP)从原来以华人、菲裔、越裔、南亚族裔为招募对象,扩大到所有少数族裔以及亚裔和其他族裔的混血儿,在湾区骨髓捐赠推广教育上,功不可没。

不过创办美亚骨髓捐赠会的梁孝维,并不是医疗或教育界专业人士。只因为当年得知两位亚裔白血病患,在有限的捐赠者资料库中,找不到合适的捐赠者,就产生创办AADP的想法,协助扩大全球亚裔骨髓捐赠登记资料库。

记者问:在创办美亚骨髓捐赠会前,你从事什么工作?

梁孝维答:我还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工作。毕业后做过寿险、商业保险、投资餐馆很多工作,朋友找我合伙做生意,都很难拒绝。我同时也参加很多商业、政治、社区组织。在那个时候,常常是社团中唯一的亚裔。

当年资料库 亚裔仅123人

问:你在什么时候创办美亚骨髓捐赠会?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答:1989年的时候,两位亚裔白血病患,包括住在沙加缅度、9个月大的Amanda Chiang和32岁的Judith Jang Berkoltz,因为在亲人中找不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手术,只好在全美发起亚裔骨髓配对登记。

当时全国骨髓捐赠计画(National Marrow Donor Program)资料库中,亚裔只有123人。两名病患让全美超过2000名亚裔民众进行骨髓捐赠登记,但是还是救不回他们的性命。

因此我决定发起美亚骨髓捐赠会,唿吁亚裔参加捐赠登记,希望可以为其他亚裔白血病患带来新生命。

问:请介绍一下美亚骨髓捐赠会。

答:美亚骨髓捐赠会是全美、以少数族裔居民为主的骨髓捐赠登记及教育推广机构。我们原本以亚太裔社区为主,现在美亚骨髓捐赠会已经扩展到,除了白人以外其他所有少数族裔社区。

纸鹤标志 悼核爆受害者

问:为什么美亚骨髓捐赠会的标志是一只纸鹤(origami crane)?

答:选择纸鹤是为了要纪念日本广岛核弹受害者佐佐木祯子(Sadako Sasaki)。她在两岁的时候,受到核爆尘感染,11岁的时候被诊断出罹患白血病。祯子的朋友告诉她,只要能摺出千只纸鹤,就可以恢復健康。但是祯子在摺到644只纸鹤时病重过世,她的朋友希望替她完成心愿,让其他病患能活下来。

故事一传开来,从世界各地寄来许多纸鹤,象徵对祯子的支持和祝福。美亚骨髓捐赠会也希望各地的亚裔民众,能够支持这些血癌病患,所以决定选择纸鹤做为我们的标志。

亚裔捐赠者难寻 大难题

问:你当初成立美亚骨髓捐赠会有什么特定目标吗?现在有遇到什么难题吗?

答:当初成立的时候,只是埋头苦干,想要累积登记者数量。不过现在全球的骨髓捐赠登记者,亚裔还是只有7%,亚裔之中又只有1%是华人。白人病患常常可以同时找到好几个配对成功的捐赠者,亚裔病患很难才找到一个。不过登记者遇到配对成功的病患,也有50%的人决定不捐,所以登记者是多多益善,才有机会帮助病患。

现在比较困难的是,找到还没登记、却愿意进行骨髓登记的人。因为大多数愿意捐赠骨髓的人,都已经登记了。不过,不愿意登记的民众,还是可以透过捐款来帮助病患。平均进行一个捐赠登记的测试需要100元,很多时候我们募集到捐赠者的生理样本,但是却没有足够经费测试或进行资料库建档。

问:23年前社会上对骨髓捐赠的看法是什么?现在亚裔社区对骨髓捐赠的想法有改变吗?

答:以前人认为,骨髓捐赠一定得从家族成员身上找,1987年世界上才出现第一例非血缘骨髓移植手术。当时要教育民众登记捐赠骨髓,像是不可能的任务。现在有社交网站,让资讯更容易流通,帮助很大。

亚裔各族裔对捐赠登记的态度都不一样,来自古老文化传统的民众,更难改变他们的思想。菲律宾裔比较保守,很难说服他们;韩国人需要有领袖登高一唿;越裔就很愿意帮助他人。

不同世代也不一样,通常第一代移民都不太了解什么是骨髓捐赠,就算知道也不愿意登记。但是如果是第二、三代,或者是大学生,就会比较了解,也愿意进行登记。

问:在创办之初,你的家人和朋友当初是支持你还是反对你?

答:创办AADP一开始是很情绪性的因素,单纯想要增加亚裔骨髓捐赠登记者的人数,后来就很理性的运作。非营利机构都一样,你创办一个组织,不是为了跟别人不一样,而是为了帮助他人。

我的家人朋友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我,因为他们知道不管说什么,我都会继续做下去。而且我同时参与好几个组织运作、经营不同的公司,家人搞不太清楚我到底在做什么(笑)。

若早捐赠 梁嘉欣若可活命

问:你可以解说一下现在骨髓登记及捐赠的流程吗?

答:目前进行骨髓捐赠登记非常简单,过程大概只要十分钟。登记捐赠者必须在18到60岁之间,身体健康、无重大疾病者。捐赠者须填写个人基本资料,并用棉棒在口腔中沾取组织样本就可以了。

捐赠者的资料将送到专业机构进行登记,捐赠者的资料则会留在资料库直至61岁。目前在合适的捐赠者中,有75%採用「周边血液干细胞捐赠(Peripheral blood stem cell donation)」法。捐赠者会先服药以增加血液干细胞,再以血液分离机进行抽取。有25%採用骨髓收集法,捐赠者进行全身麻醉,医生再从盆骨处抽取骨髓液。

问:在亚裔社区里,要民众登记捐赠骨髓很不容易,你如何跟他们谈捐赠登记?

答:我会直接问他是不是骨髓捐赠登记者,如果不是,那是否了解什么是骨髓捐赠?愿不愿意进行登记?不需要特别的开场白。不过我们大多数都和湾区的学校、教会合作,他们都很清楚什么是骨髓捐赠登记,湾区90%的教会我们应该都联繫过了。

问:在美亚骨髓捐赠会里工作,很多时候会面临病患找不到骨髓,或者是手术失败的案例。你会如何安慰或鼓励同仁?

答:我自己不直接去面对病患,尽量保持专业关系。我也告诉同仁,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所有的白血病人。但是AADP的员工绝大部分是女性,她们长期和病患、家属相处,面对这些事情很容易有情绪反应,也有人因此而辞职。

我会鼓励她们从每个案例中,获得正面的力量,不要停下来,更努力招募捐赠者登记。像是上个月过世的梁嘉欣(Janet Liang),如果与她配对成功的捐赠者三年前就出现,Janet就不用做这么多化疗,移植手术成功的机率也更大。我告诉她们,「如果你关心,你应该关心更多一点」(If you care, you should care more)。

问:进行亚裔骨髓捐赠登记这么多年,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答:我有时候回想,当初创办AADP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一件大事,不过现在做出一些成绩,对少数族裔有帮助,觉得很欣慰。未来还会继续努力推动,希望和不同的族裔建立关系,可以造成全国性的影响。

唯一不会计画的 是退休

问:你个人和美亚骨髓捐赠会未来的计画是什么?

答:因为亚裔登记捐赠者比例还是不高,所以美亚骨髓捐赠会未来还是会继续进行骨髓捐赠登记及教育工作。目前脐带血和脐带在移植手术上都有重大发展,未来技术成熟后,可能有一天AADP就改为到医院登记和收集,不用在街上摆摊位了。

至于我自己,还是会继续参与社区服务、创业,挑战一些有兴趣的事。唯一不会计画的,就是退休,因为没事做太无聊了(笑)。

●梁孝维小档案

中文名:梁孝维

英文名:Jonathan Leong

年龄:61岁

出生地:加州屋崙

祖籍:广东中山

学历:屋崙高中、旧金山州立大学

经历:美亚骨髓捐赠会(AADP)创办人、亚裔商业协会(ABA)创办人、民主党领袖委员会(San Francisco Democratic Leadership Council)旧金山分会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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