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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点名其他族裔 嚯称不少
华人是一个对称唿尤其敏感的民族,旅美华人一旦听到被人称作「Chink」、「Chinaman」之类,总会大为反感,严重时甚至要发动抗议示威,要求出言不逊者郑重道歉。这些举动关乎民族尊严,当然行之有理。但反思我们自己对其他族裔人士的称唿,又何尝不是难听、贬损者居多?

许多华人视白种人为「高贵种族」,见面总有几分敬畏,儿女若与白人结婚,也会觉得脸上有光。但在私下场合,却往往称之为「鬼佬」、「老番」、「洋鬼子」、「白皮猪」,客气一点的,无非叫他们「老美」。

日本与中国之间有过兵戎相见的惨痛历史,战争期间,饱受被侵略之苦的中国人骂对方「小日本」、「东洋鬼子」、「倭寇」情有可原。然而在战争过去快70年之际,上述称谓照样沿袭使用,还加上「萝蔔头」、「嘎崽」等蔑称,显然稍欠风度。

非洲裔在美国至今未真正摆脱备受歧视的厄运,华人对他们似乎也缺少同情心,背地里称之为「黑鬼」、「老黑」者大有人在。关于这一点,坊间还流传着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说有些华人爱把「那个」读作「Nei Ge」,非裔人士听起来,以为说的是对他们的歧视性称唿「Negro」,顿时感觉不悦,所以当着他们的面,最好将「那个」读作「Na Ge」,以免误会。

对其他比较常见的民族,华人也早就为他们分别「量身订制」了绰号,例如「高丽棒子」(韩裔)、「红头阿三」或「摩啰叉」(印度人)、「红番」(印地安原住民)、「老毛子」(俄国人)、「安南佬」(越南人)等等,不一而足。

华人对加州人数最多的少数族裔——西语裔(以墨西哥人为主),反倒没有太难听的蔑称。一般只用「老墨」、「吕宋」等中性称谓,有时则套用西班牙语,称之为「阿米哥」(Amigo,即「朋友」)。

至于广东籍侨胞对墨西哥人的称唿——「吕宋」,许多人喊了一辈子,也只是人云亦云,不解其意。其实「吕宋」(Luzon)是菲律宾群岛中最大之一岛,离中国大陆也较近,是早年华侨下南洋谋生的第一个立足地。

18世纪以后,华人移民的脚步愈走愈远,终于抵达太平洋彼岸的墨西哥。先侨们诧异地发现,当地人的语言竟与他们在吕宋岛听到的极为相似(因为两地都曾沦为西班牙殖民地),于是就将墨西哥人也称作「吕宋」。孙中山在其着作「建国方略」中也作过同样的解释。

今天在墨西哥与广东籍侨胞聊天,仍能听到他们「吕宋」长、「吕宋」短地议论墨西哥人。比如「我店里请了四个吕宋做工」、「吕宋最喜欢吃唐餐」等等。有的专家称这种「将错就错」的现象为「语言化石」,十分传神。只可惜墨西哥朋友,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与万里之外的吕宋岛之间,早已被华人繫上了这样一条有趣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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