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子进村」到援手赈灾

小飞侠 · 发表于 2011-4-7 00:13:36

西原雅史，日本平和与安全保障研究所所长，日前在旧金山演讲日美中关系。他感谢美国在311大地震后给予的支持和援助，附带谈到中国也捐献物资参与救援，以回报日本于四川地震时施以援手。曾任日本国防大学校长，西原是日外交防务政策重要智囊，也是「中国威胁论」主要鼓吹者。为回报而救灾的说法或可商榷，不过西原讲到由于日本在二战中扮演的角色，中日关系仍很紧张，倒是事实。一如个别日本人对四川地震幸灾乐祸，311地震后，少数中国网民也有类似反应；即使认同捐款赈灾，很多中国人内心对日本的态度仍十分「纠结」。儿时和小伙伴玩「鬼子进村」的游戏，轮到谁扮鬼子，最后总难逃一顿「暴打」。上学后学了一点日本占领东北的历史，看电影「地道战」「地雷战」了解一些抗日的故事，老师讲日本人的祖先有中国人，他们至今还使用中国文字，那时只觉日本人可恶又可憎。文革后读大学看到日本电影，知道了日本平民其实也是战争受害者，经历许多生离死别；特别是原子弹带给日本人巨大伤痛，于是感觉他们也很可怜。第一次的个体接触，是到美国后。在宿舍与班上一位日本牧师准备小组作业，牧师忽然说，「你的洗手间马桶有问题，我听到漏水的声音，」并主动帮忙修理。那时忽然发现，日本人细心能干，不忍浪费一滴水，确有可敬之处。当时恰值中国改革开放之初，日本在二战废墟上成功重建的经验及神话，随着丰田汽车正在中国广为传播，而日本制造成了品质的代名词。可恶可恨可怜可敬，或许是许多中国人对日本人共同的心结。但面对自然灾难，人们多会将历史旧账摆在一边，而彼此伸出扶持的手。这次地震发生在日本东北，海啸破坏力却殃及整个环太平洋地区，核辐射更已随风飘至北美及许多国家。发生在地球任何一个角落的天灾，都是人类共同的灾难；中国政府及民间捐献赈灾，即使不无回馈之心，相信多是出于人溺己溺、人饥己饥的人道关怀。中日恩怨，不同于一般国家关系聚焦政府间利益博弈，更多了民间由历史记忆引发的情感纠结。德国前总理勃兰特曾代表他的国人为二战罪行忏悔，可具备如此襟怀与勇气的领袖毕竟不多见。与其期待对方的道歉，不如反观内省，检讨一下历史何以会如此发生，该如何避免悲剧重演，而这种难以化解的纠缠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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